【典芬典】How to deal with your roommates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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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你们差不多毁了我对万圣节唯一的期待了。”提诺看也不看，把最后一个甜甜圈使劲摁进咖啡里，好让那股过分的甜腻味道不会让自己反胃得太厉害，“我从幼儿园就知道，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连续吃上三顿——南瓜派会让你的脸肿成猪头，而甜食会让你染上龋齿。”
“往好处想一想，至少你不对甜甜圈过敏，”丁马克兴致盎然地又捏起一个甜甜圈；他几乎是这场持续了两周的甜甜圈盛宴里唯一一个还能对这种食物保持狂热的人了，自从三天前诺威声称要绝食抗议，每天雷打不动的两盒甜甜圈常常就只剩丁马克一个人在吃。
“而且，到了万圣节，你才会知道这座城市里藏着多少怪物。”丁马克捏起最后一个甜甜圈，突然换上一种神经兮兮的语调，“所以，万圣节千万不要在外面游荡到后半夜？”
“真的？除了你们，纽约还藏着一大把幻想生物？”
“住在两栋房子外的柯克兰，那个英国来的老古板，你记得吗？”
提诺当然记得；他傍晚下班回来的时候还跟亚瑟·柯克兰打了个照面，他的脸色总是苍白得可怕，无论什么天气都拎着把老式的黑色长柄伞。
“他是吸血鬼。”丁马克吃完甜甜圈，打了个响指，“当然，是纯素食的那种，不出门打猎。实在馋血馋的要命，就去中国馆子点一盘鸭血豆腐。”
热爱中国菜的吸血鬼？好吧，这一点也没有惊到他。
“我以为万圣节晚上会出来闲晃的人只有cosplay爱好者和要糖的小孩子。”提诺翻了个白眼。
“只有到了万圣节，人们才会觉得见到什么不合常理的东西都不稀奇。就比如艾斯，他前几年才愿意把额头上的角露出来去要糖，人们顶多称赞一下道具的精细度，没人会知道他是一只害羞又可爱的小独角兽的。”艾斯兰在窗边狠狠剜了丁马克一眼，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甩上了门。
提诺叹了口气，求救似的望向贝瓦尔德：“你在想我想的东西吗？”
贝瓦尔德点了点头。
“你得少吃点披萨和甜甜圈。它们对脑子不好。”话是这么说，但现在就连爱德华跑来说他其实是个隐藏了24年的狼人，他也不会觉得惊讶了。
甜甜圈的阴影一直笼罩到万圣节前夜。艾斯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凭丁马克在门外吵吵嚷嚷，威胁着要把他原本的样子贴上脸书也不开门，顶多在提诺或者诺威询问他要不要吃饭的时候礼貌地应付几声。
“我就知道他还在介意去年的事，”丁马克讪然道，“去年我们搞了个比赛，要到糖最少的人要打扫地下室。”
天知道他们的地下室隔了多久没打扫；开门的时候溅起的灰简直能把一头大象给呛死，偏偏丁马克还能在一片堆积了好几个世纪的杂物里翻出一根艾斯兰换下来的角。第三次被灰呛出眼泪的时候，提诺终于决定放弃这门苦差事，逃到后院去看贝瓦尔德修剪花枝。他和这位沉默寡言的室友意外地合得来，从喜欢的电影到同样严格的生活作息，丁马克时常打趣说他们中有一个肯定生错了物种。
“我好像还没见过你变回原形的样子。”提诺在藤椅上坐下，看着贝瓦尔德给那株铃兰松土。贝瓦尔德的动作停了一下，铲子在手里翻过来倒过去，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我不认为你会愿意看见。”他过了好一阵才说。
“你可吓不到我。我高中那会儿最喜欢看恐怖片。”
“好吧。”他僵持了半天终于松口，转过身来摘掉了眼镜。
提诺在一阵黑烟里看清了头发两侧缓缓伸长的黑色尖角和后背刺破衣服伸出来的带着骨刺的翅膀，赤红色的眼睛紧盯着他，让他从脊椎腾起一股刺骨的凉意。他越是想移开视线，就越是有种神秘的力量诱使他向更深处凝视，像灵魂被整个剥脱出来，赤裸裸地接受审视。他的额头冒起了冷汗，差点要浑身虚脱瘫倒在地上。
“抱歉。”贝瓦尔德迅速伸手揽住他，一只手捂住提诺的眼睛。
“……记得万圣节给我个眼罩。”提诺艰难地说，仰面躺在沙发上，贝瓦尔德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地守着他。
“我，绝对会，禁不住诱惑，把整整一袋糖全给你的。”
“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自己的屁股。”丁马克摇了摇头，递给他一杯咖啡，“他可从来没让我摸过他的角，我碰一下都要被揍到半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