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薄荷糖。

Dreammaker

 

请放弃吧。

赶在大家开始新一阶段的生活的时候来发负能真是不好意思。

如你所见,这只是一篇负能。

距离alevel重考开始,deadline刚好在一个月之后。距离最终的考试也不过只剩半年,而再过一年,我就要出国。然而现在的情况是,雅思分数依旧没有考出来,要重考的生物和数学也依然死气沉沉。

我原来以为自己会走向光明的未来,然而追寻未来的旅途一直像是等待戈多那样充斥着荒诞。

读高中的四年以来,我一直对自己充满疑问。或许前两年还好,因为IGCSE的课程实在是简单,总不会考的太差,申请大学也只不过是做个参考。我那时大概确实是忘了中考失利的感觉了。

我记得自己数学接近满分的时候感受到的欣喜,记得刷题刷到手臂发抖的感觉,记得一模超出重高分数线时候的心情。

和最终如坠地狱的感觉。

也许外人看起来不过是与原来的五星级高中现在的四星级失之交臂而已,但我是断不愿意去那所三星级的高中的。就算只是虚荣,也想沾一沾重点高中的光。于是最后蹉跎了一暑假,离开家,一个人跑到苏州去上了国际高中。

国际高中。前几天同学也说过,每当向外人提及自己学校的时候,对方热络的脸总会突然间冷却,觉得你不过是家里有钱又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然而来了之后,情况却和想象中的轻松惬意完全不同。我们仍旧要考试,仍旧要面对压力。历史要写长长的essay,要背厚厚的书,数学甚至学得比普高还要深,学霸们照样要刷题至深夜。

真正使我萌生退意的,不过只是这两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我几乎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英语能力,ESL的考试顺利跻身前列,雅思首战6.5二战7.0,口语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然而6月18号准备好去考试,最终结果竟然是史无前例的低分。

瞠目结舌。于是我放弃了暑假去培训机构做助教的构想,去了南京报了班。接着上了十几天的一对一,口语说得甚至让老师都颇觉惊喜。接着8月1号我又去考了一场,口语题目恰巧是准备过的,刚好又克服了和陌生人交流的紧张。我原本以为这次一定没问题了。接着我就接到了成绩抽查的通知,怀着焦急的心情多等了两个星期。

口语依旧只有5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成绩出来是八月中旬。那刚好是我最灰暗的一段时光。alevel的成绩出乎意料地低,拖着一个C,连进英国二十名开外的学校都有危险。接着CP又突然提出分手。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几天前,我刚刚去了杭州,见到了喜欢的太太。明明就付出了努力,然而一点成效也没有。明明就在成绩出来前还满心欢喜地想着或许可以去帝国理工。明明前几天才好不容易接起了脑洞续了文,丢给本命一条通向光明的路。

父母将此事归咎于努力不足。然而我已经很久不敢努力了。小升初那年出了点差错没能考好,最终交了择校费进了重点初中,接着父亲每次看我有些松懈就会说,你忘了小升初那年你哭成什么鬼样了是吧。我自然不会忘,也不能忘,唯恐悲剧重演地努力学习着。然而中考不过是又一次重蹈覆辙。考试那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尽管后来母亲一直说是父亲的事情影响了我,但我仍然觉得愧疚。因为自己不够努力,所以就把初中的自己,全盘抹杀掉了,之后的三年,再也不敢努力,生怕又一次跌进地狱里去。说着认真就是输了,但也怀着对光明未来的渴望而付诸了努力。

接着,就是这一次的打击了。外表看起来这不过是仅仅一场打击,然而我知道,不断累积的挫败感,足够将我自以为是的自尊和一贯想要强装的优秀击个粉碎。并不是自卑,而是觉得发生这么多事之后,再也没有办法相信自己能走向成功了。

我还记得八月份的一个深夜,大概是看到什么受了刺激禁不住向母亲哭诉。为什么有些写手明明质量上乘却默默无闻,大家追捧的写手却偏偏只是搭了花架子而已。她当时回答的是,不是你太差劲,只是他们欣赏不来而已。

或许这是真的,可没有人来看,又何来优秀之说。

我也许只是一个平庸的人,和优秀搭不上边,却心比天高,妄想着和腻人的鸡汤里说的一样,自己很优秀。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现在累了,走不动了。屡败屡战听上去很坚强,然而坚持下来,真的,真的,太累了。

这也是我从不产玻璃渣的原因。因为自己跌得太惨,便不愿意自己笔下的人物再受一点点委屈。我有的,只是一部手机,和面前空白的输入框。设定好架构,给人物埋下相遇的契机,之后便是看着他们如何一点一点,拼凑起整个故事。而这些故事,并不是由我主导,而只是我藉由他们的眼睛看见的。

而我自己的故事,仍然陷在泥淖里,无法脱逃。

你已经够努力了,请放弃吧。

如果我竟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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